2014年4月17日 星期四

《高帽子》REBORN-子世代牛郎祭


  
  
  以前,我總是很羨慕魔術師,有著一頂什麼都能變出來的高帽子,黑色的高帽子,上面有著一條紅線,亮色的漆塗在黑色的布料上,只要拿著那個,似乎什麼願望都能實現。
  
  

  高帽子。
  
  
  新年的第一天陰雨綿綿,街上下起的毛毛雨,詩意的打霧了窗外的景色,潮濕的牛郎店一個客人也沒有,只有澤田昌平嚷嚷的聲音,他們圍在吧台小酌淡酒,到了中午讓二才決心把門上鎖決定不營業。
  Rum、Gin、Liqueur、Smirnoff,他們各有習慣喝的酒,只是恭平不喝酒,在調酒或倒酒的時候會偷偷的在酒量很差的昌平混上大半的水,聽讓二說那能讓他清醒比較長的時間,但是看來今天他是肯定會醉了。
  
  1月1日,他與他的生日,他們的誕辰日,他們在那天約好了,不殺人,就算是出任務也是一樣,因為1月1日是特別的日子;他搖著空空的威士忌酒杯,聞著窗外飄來的花香參雜著酒味,他神清氣爽的微笑,好像似乎越是長大,喝酒就越是清醒,他從來就沒有醉過。
  
  「來一杯環遊世界吧?」侍者輕輕含首拿起了吧台上到掛著的高腳杯。
  「我也要一杯……。」
  白痴!你喝多了。
  
  他迷茫的眼神望著春人,抵再桌上的下八搖搖晃晃,兜了個圈子看著昌浩,他只是淺淺的微笑,其實──昌浩是12月31日生的,因為他們只差了五分鐘,因為戶口的關係所以生日都是1月1日,模糊的嘴角自己也跟著勾起笑容,茫茫然然的閉上眼睛,店裡播放的藍調音樂正適合他昏沉的神色,藍調給他的感覺一直都很慵懶,就像飄飄然的到了雲端。
  
  接過吧台上那杯環遊世界,那一杯接著一杯的酒,他開始想著,到底,真的醉了是什麼感覺?讓二微醺的臉,發出了一聲『阿──』的拖長音,一定是因為今天都沒有客人的關係吧?
  
  恭平昨天有回家過年嗎?
  回去日本一趟。
  小春碼麻一定穿了很好看的和服吧?
  
  恭平收起昌平眼前的威士忌杯,幫還清醒的人各自到了酒,像今天這種難得的安靜與安寧,是用很多東西換也換不到的,如果可以的話,恭平希望每天都這麼清閒,如果可以的話,昌浩希望每天都能像現在這樣聚在一起。
  
  ──不知道,是害怕寂寞,還是害怕只要有誰一離開視線就有可能回不來的恐懼。
  
  
  *
  
  
  
  我想,每個人在生命裡,應該都有一些非完成不可的事,而那件事,正握在他的手裡一輪一輪的運轉。
  
  
  
  彭哥列的年假,就像學院放假一樣整棟空蕩蕩,他還記得,小時候他和昌平會在這裡探險,如果可以的話,他還希望能夠做一次那樣的蠢事,不過,代理首領沒有那樣的權利對吧?
  依稀記得,那時候倒映在玻璃窗前自己的臉,還有恭平沉默的模樣。
  
  
  「你找我來有什麼事?」他環著肩,難看的表情,他爽朗的說聊天,他更垮下了臉。
  「我不知道部下還可以拿來聊天用。」唉──你別在意麻。
  讓我出一道題目給恭平吧?如果,你身邊的人陷入了危機,包刮你自己,你會先救自己,還是先救你身邊的人?
  
  我不回答沒有標準的答案。
  他不是很愉快的回答,卻讓他皺起了眉頭,沒有標準的答案嗎?可是在他的心理──標準的得答案只有一個,而他卻選擇了不是標準答案的那一個。
  
  「你選哪一個。」
  「如果你要我老實回答的話,我會先救自己。」還真是個自私的答案阿,心裡嘲諷著。
  ──人本身是自私的動物,照本能來說,你這麼想沒有錯。
  「我也問過昌平,你猜他說什麼。」
  ──他說,他會先救大家,因為那之後,自己才有救阿。
  
  不知道當時的昌平在想些什麼,但是昌浩就不懂,救了大家之後才救自己,不就來不及了嗎?然而黑色的他卻搖頭,他說,他會這麼選擇的原因,是因為他沒有自信自己能夠脫逃,以此為前提的話,如果身為首領,救自己才是對的。
  
  身為首領,需要的一點,那就是要有在必要的時候必須犧牲部下的勇氣,而昌平無法那麼做。
  他在嘴邊掛上了滿意的弧度,其實恭平不懂,他為什麼老是出這種煩人的題目來問自己,是自己沒有安全感,還是藉機想得到什麼解答──又或者是想要不斷的確認自己的想法或走的路是不是正確的。
  
  
  那我在問你,如果我跟小春碼麻都掉進深海裡那你會先救誰?
  我說,這個問題怎麼有點像爭寵的小孩在問的問題。
  「你。」他毫無考慮的說「為什麼?」他驚訝的反問。
  
  因為我媽會游泳。
  那如果你媽不會游泳呢?
  你。
  為什麼?
  因為我媽有委員長會救。
  
  那如果──沒有任何人會去救小春碼麻呢?
  當然會先救我媽。
  
  這麼回答的原因,昌浩大概略知ㄧ二,因為那是他最重要的東西,還有如果沒有救小春碼麻的話,雲雀叔叔會連同我ㄧ起殺掉,長了那麼大,已經了解的雲雀家可怕的運作,然後恍然大悟自己怎麼會問這種蠢問題,他看著恭平豪不在一的表情噗嗤的很愉快。
  
  「澤田昌浩。」
  「恩。」
  「還有澤田昌平會去救你。」他永遠知道昌平會去就他──我是騎士,昌浩你是國王喔,小時後,他好像有說過這樣的話。
  
  
  小時候,我用所有的錢去買了一頂跟魔術師ㄧ樣的帽子,買到帽子的我興奮的把手伸到帽子的底端,看看是會跑出小白兔,還是和平鴿,然而不管我多努力的摸索,帽子裡還是空無一物。
  
  
  還記得小時候,昌平為了捉昌浩一直抓不到的魚不小心掉下水裡被水沖走,水強的嘩啦拉拉把他衝了好遠好遠,他什麼都做不了,只能沿著河岸奔跑,可是落再水裡的他卻一點也不緊張,反而大喊捉到了。
  之後昌平被路過的路人救起來,膝上只有小小的擦傷,手裡握著昌浩捉不到的魚,很得意,你不怕死嗎?笨蛋昌平;他大聲的斥責,但是他卻說,昌平比較想要看到昌浩笑。
  
  「以前好像有過這種事。」他咬著春人被迫強制請客的冰棒,在嗚嗚吹的風裡長著甜味。
  不知道是不怕死,還是覺得總會有辦法的,依稀記得那時候他真的什麼都不怕,或者是因為他深深的相信昌浩有辦法救他吧?所以那時候的他,跟本什麼都不在乎,大概是他太相信命運了吧?
  「媽的,那真的很危險。」
  
  不過還好活下來了,因為活下來了所以遇到春人跟恭平,而且可以開車在馬路上超速。
  那個超速是多餘的我說。
  
  「如果我那時候真的死了的話──我想要辦個像喜宴的喪禮。」
  「說什麼阿,今天是初二耶。」他露出不悅的表情打斷他的話題,他卻不以為意硬是說下去,他說棺木前要放滿一堆環遊世界,你們要負責通通喝完,還有不准哭,不准垂頭喪氣,然後骨灰要放在昌浩的辦公室裡,這樣才能隨時看著昌浩有沒有偷懶,如果春人想要的話,大概可以拿走一兩塊我不會在意,恭平的話──應該不會想要吧?
  
  他恣意的說著,他卻沒有認真在聽,現在說那些太早了,他根本不想記住,他們會一起活著,至少不會是因為意外死亡,在他說完的時候他隨便的回應了幾聲,就算一年過了一年,昌平還是一樣,總是有一個人也說不完的話。
  
  但是最近,那沒頭沒腦的東西裡,有時候參雜了一點寄託,就好像在託負他以後的事情一樣,有時候他討厭那種氛圍,但是那只是很偶爾很偶爾的時候,再那一瞬間他彷彿會看見他很深的心底,那個與自己相仿盡量不去看見的脆弱環節,原來他們也有相似的地方。
  
  他們在很高的地方眺望著天上的星斗,看看自己離天空會比會近一些,此刻他相信,他們相遇在一起不是因為緣分,而是必然的碰在一塊。
  
  欸,春人,你知道我小學一年級在許願竹上寫什麼嗎?
  不知道。
  我寫『事業有成。』
  還真是愚蠢的願望阿。
  
  隨著新的一年來臨,他們互相勾起嘴角,在心裡默唸,今年也互相指教了。
  
  盯著空無一物的帽子,我才忽然懂了,原來厲害的不是帽子,而是魔術師,那年我花了所有的積蓄買了的魔術帽讓我了解了這個道理,那個亮皮的魔術帽至今還在我房裡,偶爾我還是會覺得裡面可以抓出兔子或是什麼,不過,那也只是在午後的某個時間所冒出來的想法而已。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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