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4月17日 星期四

《我親愛的.上中下》REBORN-雲春、獄春(?)

  很久很久以前或是從前從前,似乎,童話的開頭都是以此為開端,而訴說的,也都是王子和公主的故事,世界,總是圍繞著王子與公主打轉,然而這次,我想訴說的並非那樣的故事,故事的開始是發生在魔王與國王談著協議的那一刻。
  
  他說──把公主給我,我便會臣服於你。
  
  
  

  
  -我親愛的。
  
  
  
  
  那天,她首度來到了他的宅邸,1月1日彷彿是送給魔王的新年賀禮,銀色的他送她到魔王的居所,深鎖的眉頭盯著她強逞的微笑,再見了,獄寺先生。
  
  至始至終,她對他永遠都是稱呼『獄寺先生。』轉身,起身。
  「蠢女人──」她回頭,他禁聲,搖搖頭,轉身上車,她看著他的車子漸行漸遠,直到消失的那個點,又持續看著許久,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踏入那個魔王的居住處。
  
  
  好比斷絕一切的莊嚴日式宅邸,似乎沒有生氣『請問有人在嗎?』她說,戰戰兢兢的推開了推拉的拉門,而走廊是無盡的黑往內延伸,那位魔王便居住在這裡,曾經有過片面之緣,但總是驚鴻一撇,印象深刻的,是他那永遠的一襲黑衣。
  
  「委員長現在外出,由我帶小春小姐到房間去。」
  那男人名為草壁,女孩保持了一些距離跟隨在他身後。
  「為什麼會挑上我。」她說。
  「是委員長的意思。」他說。
  ──我們並沒有交集……。
  
  魔王跟公主不該在一起,唯一會碰再一起的時候,便是公主被魔王囚禁的時候。
  
  那是一間光線良好的和室,家俱並沒有很多,卻典雅的屏息,簡簡單單的都是生活必需品,沒有多出什麼也沒有什麼少了,那似乎與他相仿,那位黑色的他,那是她對他的第一印象,不拖泥帶水的簡單。
  
  房間的左邊可以看見中庭的枯山水,右邊則是通往大廳的迴廊,那是一個看不見圍牆的房間,卻感覺的到停滯與流動的氣息,她打包的少少行李,佔用不到櫃子的一半空間,盯著,看著,因為她深信,會有人將她接回城堡的。
  
  「明明是冬天,卻一點也感覺不到冷。」她淺淺的笑了起來。
  「雖然是老房子,但是每個房間都設有暖氣。」草壁跪坐在右邊的走廊,看著對她還說似乎過大的房間,將視線轉移開來,默默的離開。
  
  然後公主陷入的,是完全的寂靜,連鳥叫聲也沒有的靜寂。
  
  
  **
  
  
  而寂靜,就像是永無止盡般,她還有些睡意朦朧,張開眼的時候他還誤以為她留在那宅抵中,只是看見外頭的枯山水,將她拉回了現實,用手撐起疲倦的身子,感覺到有人的氣息,便被一股力量拉入懷中。
  
  是漆黑的外套,似乎還沾上了一點塵埃,是他──雲雀恭彌。
  「為什麼不掙脫。」
  「如果嘗試掙脫,雲雀先生會放我走嗎?」
  「不會。」他邪笑,不過多一個狩獵的樂趣。
  「這裡太安靜了,雲雀先生。」他望著四週,也許吧,但他本來就不是那種被笑容包圍的男人,也許就是因為這樣,他才更小要捉住那個令人歡笑的中心──那就是妳;源自於自己缺乏,也無法出現在自身上的東西。
  
  
  人類,就是如此貪婪。
  
  
  「在彭哥烈的時候,總是會有鋼琴的聲音──偶爾啦。」她燦笑。
  他曾經有記憶,獄寺隼人彈著黑色的鋼琴,她在一邊笑著,閉上眼睛,那時他循著聲音往前進,那宮廷的樂師演奏著音樂,公主側耳傾聽,而輕柔射下的斜陽,瞬間令他心醉。
  
  他還記得他說『我要三浦春。』的時候那人扭曲的眉間,她緊掐著那人的袖口,他將她保護在身後──而黑色的他正因為那個動作怒火中燒。
  
  你為何而憤怒?
  
  他心裡明白,他忌妒,他吃醋,只是他不懂從何時開始,這份心情變的如此強烈,就好比她必須一直在他身邊他才懂得何謂安心,心之所向,指著一個方向,如同指南針的指針一般。
  
  那妳呢?公主。
  她才漸漸的要將那高傲的靈魂抽絲剝繭,看看他的內心,是否存在著一個孤獨的少年。
  
  
  
  02.0
  
  
  
  太過於安靜了,那少年撐著下巴,嘆氣嘆氣,我說──少了什麼呢?少了她拉著他的手說『彈琴給我聽!』少了她在他身邊,吵吵鬧鬧的說著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原來只缺了一個人,便能令世界全部扭轉。
  
  十代首領,為什麼呢?
  
  他在琴房,摸著漆黑的平台鋼琴,亮面到映著他的臉,彷彿又回到從前,那個擰著眉頭毫無舒緩的獄寺隼人,那一分開,好比天人永隔……。
  其實他不愛彈琴,拾起琴聲全是因為她,當自己的手,放在琴鍵上跳動的時候,他猛然驚覺,原來自己從來沒有忘記過怎樣彈奏出美妙的音樂,直到現在手也會無意識的在腿上模擬著彈奏鋼琴的率動。
  
  
  妳過的好嗎?我好像沒了太陽的世界。
  直到現在才知道,原來思念就像是細水長流,源源不絕的,從心臟流出他的思念。
  王宮沒了音樂,樂師沒了信念──過於安靜了,這棟房子。
  
  
  「看來好像一隻剛從水裡被打撈起來的喪家犬。」戲謔的聲音。
  「誰準你過來這的。」黑色的他,與他對峙。
  他擺了擺手,走近那架黑色的鋼琴,而他坐在琴前。
  「她過的好嗎?」他沒有轉頭,只是眼神追了過去,看著對面黑色的他在琴上的倒影。
  「我把她哄的服服貼貼的。」
  「……這是什麼回答阿喂!」他有些發紅的耳根,他發現了。
  就是這樣的回答,瀟灑的轉身,只留下有點想吐槽卻又沒那個心情的那傢伙,什麼回答,神經病,別想了呆子──但還是不爭氣的閃過了一些畫面,三浦春妳別跑,來抓我阿,阿哈哈哈阿哈哈哈「……這種事情應該不可能會發生吧。」有時候,獄寺隼人的腦子過了10年似乎也一點沒有長大的樣子。
  
  他翻開琴蓋,隨意彈著一些旋律,但終究浮躁的又蓋上了琴蓋──都是那傢伙的回答,讓人充滿了沒有限制的遐想。
  
  「這算什麼,這算什麼阿,靠。」
  當然,他盡量讓自己忘掉他那句回答,哈哈哈你真可愛。
  
  
  02.1
  
  
  如果說,這房子是棟安靜的陰森的宅邸,那就絕對不該發生這莫大的聲響。
  「貝爾先生!請你把衣服穿上!!」而對於大魔王大進家裡的第一步踏感想是『那啥?』他在這呆了10年,房子總是一片莊嚴,就算是因為任務被分配到此處借住的人也不會發出如此大的聲響,尤其,那位女孩掉高聲音的請把衣服穿上──誰碰我的女人,重點是,什麼時候是你的了。
  
  他緩步走向聲音的源頭,只見貝爾哥飛爾裸露的上半身,愉快的向他打招呼『喲!』我說奇怪,從前的王子不是都是一本正經的嗎?
  
  「雲雀先生!他這樣是性騷擾!」那妳怎麼不對早上抱著妳的他說他是變態?
  「你來這幹麻。」
  「工作。」
  
  這裡不是妓院──
  誰跟你說那個。
  總之給我滾。
  我就偏要留下。
  
  那之後發生了什麼事,她好像有些記不得,只知道魔王先生摀著她的眼睛,然後聽到猛烈的爆炸聲,感覺到了一些碎屑塵埃之後,被帶到另一個房間,其實──他也許不比自己腦子裡的想像難以親近,只是安靜了點,孤僻了點。
  
  
  但對他來說也許是因禍得福,原本黯淡的太陽,似乎又恢復了似的,在這裡發著光。
  
  
  
  TBC

  「我並不喜歡吃蔬菜。」他板著臉。
  「不吃蔬菜長不大的喲!雲雀先生!」對一個比泥還要大很多的男人這樣說似乎有點沒有說服力,這是個有點溫馨卻怪異的餐桌,他倆面對面坐著,為何如此?因為她說──一個人吃飯太過於無趣。
  「來要吃光!」
  你這小妮子看不出來雲雀恭彌並不是草食性嗎?肉食的,不吃草的,不吃齋的。
  
  
  吃───!
  唉。
  
  
  結果還是吃了,見她玩弄著盤中的食物,不知道已經過了多久,心在也沒有這樣放鬆過,溶化了的嘴角,向上勾──為我笑一個。
  她傻愣愣的看他,最後微笑的卻是自己,拍著她的頭,好似寵物與主人的互動。
  
  雲雀先生也會這樣拍草璧的頭嗎?
  並不會。
  
  「話說回來,貝爾先生不一起吃飯嗎?」
  「只是任務借住而已,大概已經走了。」
  畢竟他可沒好心到收留人到天荒地老的地步。
  
  是嗎?那得再寂寞一陣子了。
  ……。
  『我可以為了妳留下。』
  他說。
  她安靜。
  
  
  荒野薔薇,孤傲美麗,擁抱她卻惹的滿身針扎。
  
  
  對她來說,雲雀恭彌是強制她離開幸福場所的男人,也就是所謂的──『兇手。』
  沒那麼簡單,即使她有廣大寬容的心,也沒這麼簡單令她接受他對他的一舉一動。
  
  他沉默,他即是太過安靜,她最常聽見他的自隻片語,也許就是這麼一個嘆氣,無聲但卻足以充滿整房間的烏雲瘴氣,雲雀恭彌並不笨,但就是太過聰明以至於他不可能沒察覺到她沉默的意義。
  
  彷彿是氣溫往下掉都是自己的錯一樣,他放下手中的餐具托腮將視線看著窗外的風景,但外面迎接他的風景,也不過就是枯山水而已,那單調的顏色,彷彿荒涼的雪景,沒有生色的安靜,就像這麼一個字『噓──。』但事實上,雲雀恭彌內心的字卻是一個唉。
  
  這女人太過神奇,導致他無法用常理來拘束她,她也顯得太固執,關於這個雲雀恭彌也不計較,他更在意的是,這女人念舊,眼角瞥向她,她撫摸著那個掛著好久好久已經發黃的白色手機吊飾,那黑色的男人更是垮下了肩膀,她不只念舊,她還很愛懷舊──這該如何是好。
  
  「我幾年前就說過了,那種老舊的吊飾──」他開口,她抬頭,對上了眼他心臟一縮,正準備接下去開口,門外卻出現了草壁的身影,幹什麼幹什麼?連頓安詳的飯他都沒資格享用嗎?又或許,是安詳卻略顯哀傷的飯局。
  「獄寺隼人在客廳等您。」
  「不在。」他說。
  「他說如果您不在,找小春小姐就行了。」聽見這句話,他立刻瞇起眼睛,放下餐具默默的走向門外,心裡默許,最好是重要的事情。
  
  緩緩的,雲雀恭彌走的很緩慢,原本5分鐘的路程,他今天拖拉的更長,慢慢來,慢慢走,緩緩地就可以了,因為他並沒有把握,那銀髮的男人會對他說出什麼話來,寧可,將她帶到一個誰也找不到的地方,就這樣,兩個人就這樣。
  
  但──他不能,她不肯。
  
  如是說,如果,如果還待在這個地方的話,起碼還能夠想念著大家,以他的立場,對她,他是如此猜測的。
  
  
  *
  
  
  那銀色的男人和他腦內浮現的臉重疊,怎還是一附沒好氣的樣子,雖然雲雀先生你自己也是,似乎那銀色的男人並沒有打算久留,正好,他也不想跟他深談,只是銀色的他淡淡地問了一句,她好嗎?
  
  「再好不過了。」他堅定地回答,銀色的他露出了些許笑容,但那笑容卻隨即消散。
  「我稍微明白,為什麼十代首領會把小春給你了。」邊說著,邊遞給了黑色的他一個牛一紙袋,那男人並沒有要接過紙袋的意思,只是淡淡地看著他「都說了嗎?」如此回應。
  銀色的男人點頭,只是緩慢的回答,恩。
  
  凝結的氣氛,銀色的他也尷尬了起來,多少變得有些辯扭,他默默的把紙袋擱置在房間的矮桌上,搔了搔頭,看來黑色的他也並沒有要與他接話的意思,他也不至於這般不識相的硬要留下來,再說他們本身的交集就不多。
  
  「為什麼不說。」黑色的他在他要轉身的當下開口。
  「說什麼。」
  「有關她的事。」
  「阿──你說這件事。」他再度面對他,這次直愣愣的看著他的雙眼「我還是會帶她走的。」只是,不是現在,即便不想承認,因為那紙袋裡的東西,獄寺隼人妥協了。
  「就這樣。」
  「就這樣。」
  這次那男人才轉身離去,卻不知為何,心理面傳來的卻是一種不是滋味的酸澀感,即便這就是事實,那剎那天空的陰雨也交織起了雷,彷彿黑色的他現在的心境,到底是自己的心掀起了風雨,還是到來的這個男人呼喚來雷雲,他不以為意,靜靜的尋找有她在的地方。
  
  於是她正抬起嘴裡還塞著還未吞下的食物,那男人勾起鳳眼,掀起了沒有人發現的嘴角,對他來說,實質上她不像是個女孩,反而像是他飼養的什麼,像是小畜畜一般的存在,只要你能開心就好了拉我說。
  
  「雲雀先生你的蔬菜還沒吃完喔。」
  「閉嘴。」有點愛管閒事的小動物。
  吃完就是了,區區一點蔬菜,難不倒他的,即便是這個稀鬆平常的場面,不免的,似乎是心靈感覺到了救贖一般──對他來說,這種感覺究竟是什麼,只覺得,這股情感依舊沉淪於混沌之中。
  「如果雲雀先生,你可以稍微不要那麼嚴肅,就好了。」她看他,像在觀察什麼東西一般,疑惑,此刻,窗外也吹起了巨大的風,打的門窗一陣寒顫,不經意的,雷也落了下來。
  「三浦春,妳──。」
  
  那是個拖長音,不知道是否該問或者該不該提起,那怕一問,目前所擁有的物品將全數消散,曾幾何時,雲雀恭彌也會害怕。
  
  「小春我──?」他搖頭,只是淡淡地說了沒什麼。
  我說──如果可以的話,請妳給他一個擁抱即使是不帶任何感情的,也好,只要能夠治癒他的心就行了。
  
  
  *
  
  
  這發生於一個,有著雷雨天氣的日子,大約是,在她來的第三個禮拜,還有許多小小的事,許多許多好比,她其實並不喜歡大雷雨,但又發現,她卻喜歡看著閃電,諸如此類細碎的莫名小事,只是──就算隱藏的再好,還是隱藏不了牛皮紙袋中所指的事項。
  
  晴天,她側躺在走廊上看著枯山水,他看見她在她身邊蹲下、托腮,默默的給予的,是一個問候,她慵懶的,對著他說著早安,將背貼著地面,看著正蹲著的那男人。
  
  「三浦春,如果有一天,我即將邁入死亡,妳是否會將我挽留。」「你在說什麼啊,雲雀先生。」
  如此說著,就彷彿是稀鬆平常的對話一般,只是,這樣類型的對話,在這個月已經出現第三次,她在努力,努力用自己的眼睛去確認,雲雀恭彌到底是怎樣的一個男人,她確認到了結果,那便是,他只是比較孤僻了點──大概,但我說妳這判斷一點都不準確。
  
  
  
  
  *
  
  
  陽光坐落於,彭哥烈大宅許久不曾彈琴的他,確時常待在琴室,倒也不是為了做什麼,只是偶爾,會到這個地方,靜靜的想著她,已經過了多久,其實他早已不再計算,但還惦記著,只要回想起,心中那股酸澀仍排山倒海而來。
  
  「還好嗎?」那是彭哥烈大宅的第二位太陽,阿綱看著他,將手放置在琴上,獄寺隼人聳肩,他也回答不出個所以然。
  「那傢伙,肯定沒告訴她。」
  「其實你現在心裡應該很複雜吧?」
  「……。」確實。
  
  ──那紙袋中訴說著,雲雀恭彌的死期將近。
  
  
  
  
  TBC

  黑暗中的大宅邸,微弱的,她細小的聲音,緩緩呼呼似乎在這個空間發出微弱的光線,忽明忽滅,她剪短的頭髮已經留長,也沒為了什麼特別不去剪,只是那男人跟那男人都曾說過,懷念他們小的時候,如果留長頭髮,是否也會出現他們依然在兒時的錯覺。
  
  ──蠢蠢的,但總得要嘗試。
  
  從那次,那黑色的男人開口向她問,如果他即將邁入死亡,那她是否挽留他,之後她便再也沒有見過那個男人,彷彿整個宅邸只剩下她似的,有時候他會有很長時間出任務,她懂,但如果這是任務時間,那未免也太過漫長。
  
  聽見門外有些聲響,她撇了撇頭,應該是草壁回來了,反正待著也是空無一人,有人陪總是好的,她踩著不算太快的步伐,迎向已敞開的大門。
  
  
  *
  
  
  就像一年前一樣,大廳的樣子一點也沒有改變,銀色的他此時此刻不斷湧出以前的種種,門也沒鎖,那蠢女人,聽見腳步聲,他緩慢、她緩慢,對上彼此停滯的眼,她依然沒變,就像當初一樣,此時此刻,內心的動盪依然,緊握自己的雙手,同時也痛恨著當時鬆開了她的那雙手──還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就像一暫停撥放的電影,有什麼點選了暫停鍵。
  
  「獄寺先生!!你還是一樣老愛皺眉頭──。」不知為何,就是聽見後面那句話,心中有著無名火。
  「靠,回去了拉。」銀色的他拉著她的手,而這掌心的溫度究竟讓他有多懷念,懷念,居然他也用了這個詞。
  「咦?」她還沒弄清楚狀況,在還沒弄清楚的時候,車子就已經在路上奔馳。
  
  她熟悉這個位子,他的車、他的味道,他的──但再次乘坐上來的時候,似乎少了什麼。
  「獄寺先生,就這樣回去可以嗎?還沒跟雲雀先生打過招呼。」
  「是他要我們帶你回去的。」就跟那時候他帶走妳一樣。
  他說,她聽著,她不明白那種感覺是什麼,只是有一種苦澀,是出自於直覺或是?她不知道,只是覺得在那黑色的宅邸中,她少做了什麼。
  「妳知道嗎?獄寺先生,其實雲雀先生他並不是小春想像中那樣。」
  「恩。」
  「其實雲雀先生偶爾也會有親切的一面。」她說,他聽著,但這算什麼?這種感覺是什麼,就好像是硬是說著『這段時間他過得很好,真的。』的這種感覺。
  「……。」
  「雲雀先生他──恭彌他其實──」她說,車子嘎然停止,車子的力道使她向前晃動,正準備責罵身邊男人的時候,她先看見了他詫異的臉,她說了什麼?他現在又在想什麼?她不清楚,只是他將她擁入懷中,反射性的她抓起了他的衣襟不知道為什麼,她只是不斷湧出淚水。
  「覺得,很寂寞對吧。」他將頭埋入她的髮絲中,她的味道依然沒變,感覺到他胸前已經濕了一片,她放聲大哭,他將她抱得更緊,這一次再也不會讓任何人帶走她了「那時候我不應該這麼做。」
  「獄寺先生,你知道你很邪惡嗎?」抽噎抽噎的,連話都說不好。
  「說什麼蠢話。」所以,可以不要叫那個男人叫得這麼親密嗎?「蠢女人,跟我再一起,所以,妳也那樣叫我吧?」
  「隼人?」淚中,她撐起微笑。
  
  是阿,她很寂寞,在黑色的宅子中,有著的,是兩顆寂寞的心,而寂寞把他們的心臟渲染的緊密又交織,這是一種依賴,她試著抽絲剝繭,看見的僅僅是一個傷痕累累的男人,於是她嘗試治癒他,但同時──對黑色的他來說,她存在的意義遠遠超過如此。
  
  
  *
  
  
  「這樣真的好嗎?」黑色的他在床上沒有動靜,就像是連呼吸都快要停止了似的,澤田綱吉倚靠著窗邊,看著他微弱的呼吸,草壁也在一旁。
  
  靜默。
  
  「委員長也知道的,所以才會做這個決定。」
  
  雲雀恭彌偶爾會在走廊上望著枯山水,僅看著這些灰色調沉澱自己的心情,那時候也只是巧合,草壁正要送她要求的所謂下午茶這個東西過去,卻被雲雀恭彌喊住腳,那時候黑色的男人接過了他手中的杯盤,說著──
  
  ──你知道三浦春一天24小時喊了獄寺隼人的名字幾次嗎?一天24小時,她喊了30次。
  獄寺先生獄寺先生的喊,他聽了都覺得厭煩,刺耳,草壁看著黑色的他,那應該會是一個說出來牙恨的癢癢的字句,但他的委員長,卻露出若有似無的微笑,那並非苦笑,而是似乎理解了什麼,懂了什麼的微笑,他還記得那時候他是如此回答的。
  ──可是,小春小姐是喊你恭彌。
  所以是委員長勝利了,那時候的他,心中是這樣想的,只是──也許人的心從來就沒有他自己所想的簡單,即便雲雀恭彌與三浦春的關係,在草壁看來就像是戀人一般,也非必然就是如此,站在風雨外的人即便能夠看見風雨的樣子,也絕對無法體會暴風雨中的情境。
  
  「就好像太陽一樣。」能夠驅散壟罩在大地上的烏雲一般,這是草壁最後得出來的結論。
  
  
  *
  
  
  他們沉默了許久,手依然牽著,車子仍在奔馳,他仍然忍不住問『雲雀恭彌對你來說是什麼?』她的表情沒什麼變化,撇了撇頭回答『是落水的狗,但把他就上岸之後,他卻能療癒心裡面的某些東西。』她說著,又皺了皺眉,雖然對她來說,雲雀恭彌是將她帶離幸福的男人,但越是把他拉拔上岸,就越是覺得無法扔下他不管,就好像走到哪裡,得救的寵物都會跟上似的。
  
  ──在她覺得寂寞的同時,他會出現在她身邊,強大的鎮靜與冷靜,在走廊上兩人舔著彼此寂寞的缺口,這不是愛情,但即便對她來說,就算對雲雀恭彌的感情不是愛情,他仍然是能夠與愛情擺放在同一個天秤上可貴的感情。
  
  「那……。」銀色的他說了隻字片語,安靜。
  「那?」
  「不,沒什麼。」
  「隼人,恭彌重複問了我一個問題,很多很多次。」
  
  ──三浦春,如果有一天,我即將邁入死亡,妳是否會將我挽留。
  現在的她已經可以回答這個問題了,她會,而且拚上性命的。
  
  他安靜了一會,她沒有想說話的意思「三浦春……我──。」我想要你一直在我身邊,沒由來的想對他說,或者該說要對她說,這是一個宣示,也是在一次地確認,他不得不承認自己疑惑了,疑惑著她是否內心深處其實已經看著另外一個男人。
  「隼人。」她搖頭,意識他不再說任何話「可以請你告訴我,恭彌在哪裡嗎?」
  他皺起眉心,像是注入了他全部的生命看著她,彷彿質問著她為什麼,其實就連自己,也還有好多事情沒有釐清,但她炙熱的眼神,卻讓他無意識地踩了剎車。
  「在哪裡。」她又問了一次,他知道這種語氣,那就算是用了所有的方法也無法改變她想法的語氣,同時似乎要他放下心似的,用她最大的力道,牽住了他的手。
  
  ──憑藉著這點,也憑藉著也許遇見就會知道了,的心情,他將車子的方向駛向了澎哥列大宅,但腦海中,依然是空白,只從眼角的餘光中,看見她堅定的神色。
  
  然後她說了「隼人……動物要死的時候,不都會對主人不告而別嗎?」
  「你這是把雲雀恭彌當作是寵物嗎?」
  「小春說過了!恭彌是落水的狗啊!」
  「蛤?!」在外人看來,你們的立場是相反的,你不知道吧?三浦春。
  
  
  *
  
  
  在哭,她在哭,為什麼──
  只是淚流。
  還有旁邊的那傢伙,看起來特別讓人煩躁,話說回來從以前就互看不順眼吶,獄寺隼人。
  
  來到病房的時候,他已經無法說話,對於人類本身需要的機能已經漸漸停止,這是他生命的期限,他知道,但令他意外的是,她斗大的淚珠正無止盡的落下,就連她嘴裡唸著的東西,他也都聽不清楚了,總覺得唯一聽見的詞,好像是蠢蛋跟笨蛋之類的,喔,還有一句話,就是『你是狗狗啊!』這傢伙到底在歇斯底里個什麼。
  
  
  ──就連死亡,也很吵雜呢。
  
  
  而銀色的他把焦點放在她身上,她哭了,對於雲雀恭彌來說,妳是他的什麼,而他又是妳的什麼呢?就現況而言,他確實感覺不到愛情,只是……,就好像是陽光卻無法照亮黑暗的那種哀傷感,居然連他也難過了起來,像個蠢蛋似的。
  
  「三浦春……。」黑色的他喚她,她看著他,眼淚依然奔騰,他拉扯著她的衣角,最終無力的垂降,停滯了人類運作時必要的機能,喚上一句她的名子,就已經是最大的極限。
  
  終於還是見到了最後一面,直覺式的,她凝視了一陣子他的臉,就好像嘴角勾起微笑似的,這是第一次吧,恭彌阿,對她來說──你是個罪人,也是恩人阿。
  
  「隼人……。」
  「恩。」
  「如果你也像恭彌一樣小春會殺死你喔。」坑?三浦春也說這種話,我看尼是跟雲雀恭彌住太久了是不是,這傢伙身上一身壞水可不能學阿!而且妳還面帶微笑地說這種事,這是可以面帶微笑說出來的事情嗎?
  「不會的──拉。」
  她瞇眼,他乾笑。
  
  同時在雲雀恭彌的喪禮當天,一同出席了,就像是炫耀似的,摟著她的肩,但卻也沒說什麼,總之,就是他看見的那樣吧。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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