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4月17日 星期四
《鎮魂歌》REBORN-雲春
我在遠方呼喚妳的名,妳是不是有聽見?
是否我能問起……妳對我的愛意?
她呆滯的眼神看著一動也不動的他,發生這樣的事,令人徬徨。
『山本……很冷吧?』
──我溫暖不了你的身體阿。
紅腫的雙眼不明白眼淚流下的意義,只覺得胸腔就要喘不過氣,腳底竄起恐懼,離不清謎底,害怕、心痛,是因為這樣的場面還是躺在擔架上的那個人?
在她無助哭泣的那一刻,沒有人擁住她在她耳邊低喃著別哭,只有一些穿著黑衣服的男人面無表情的看著那樣的情景。
『請你告訴我,在面無表情的面具下淺藏著什麼樣翻騰的滋味?』
眼淚無止盡的沾溼她的面頰,視線模糊不清,看不見眼前的東西。
──到底是自己看不清,還是世界模糊不清?
*
還記得──那天入夜那個叫做雲雀恭彌的男人來到她的房間,他告訴她,死亡不過是夢醒了而已,她沒有回答他的話,眼淚還是一直流,如果活著真是夢,那該有多好?
憶起山本被掏空的左胸,她哽咽的說不出話,被掏空的左胸,消失的心臟,血肉模糊的胸腔。
男人擰緊眉,眼神凶惡的瞪著她,他不懂為了什麼憤怒。
「什麼時候才可以不要再哭了。」如突而來的力道將她甩到床上,而她仍然掛著眼淚,任憑身體與床碰撞,蚊蚋般的聲音低語著『她並不明白。』
「……。」男人做在床沿盯著她不放,她在顫抖。
靜謐的夜,只聽的見她的啜泣聲──在流不出淚的片刻,帶著哭腔細說『為什麼大家的面容在今天看起來是這麼的虛偽……。』
因為他們的內心正在品嘗真實的滋味;男人低聲的回答,她還是沒有說話。
於是他半臥在再她身邊借她一個胸膛,給她一個擁抱。
夜晚在她低聲啜泣的時候瞬間的悸動,令他戀上了那無助的身軀。
──在墓前擺著的黃水仙,能夠永不凋零嗎?
對於他的離開,她永遠都無法釋懷。
*
那之後過了幾年,沒人算的清楚,也許從日益消瘦的面容可以看的出端倪。
水龍頭滴出水滴的聲音,規律的詭異,是誰用冰冷的雙手撫上我的額?睜開眼,只看見太陽升起的顏色。
有人從背後輕輕擁住沉睡的她,在她耳邊呢喃簡潔確能夠表達所有的愛。
『雲雀先生──。』
她輕聲呢喃,輕輕握住他的雙手,他不發一語,她知道他在沉思,伸手觸碰他的唇辦,像是觸動了什麼開關,銳利的雙眼盯著她,有點不知所措,卻還是注視著他的臉。
「吵到你了嗎?」
「讓我吻妳。」
直到現在,她還是忘不了他,那個叫山本武的男人,即使在他的懷中,即使在他左右,她的眼神總是朝著遠方看著;隱隱約約的醋勁吃在一個已經死去的男人身上,不免諷刺自己是個可悲的人。
『告訴我,那天到底出了什麼事?』
我說的是妳跟山本武。
假如他這麼問起,她總是會流露出他厭惡的複雜表情。
名為雲雀恭彌的男人不曾如此渴望一個人,何況是一個『女人』,已經不明白從什麼時候開始,當越想搞清楚的時候就越是混亂,在山本武被埋葬之後的第二個月她說著──『人生是自由的,卻無往不再枷鎖中。』
他能夠明白話中帶著的哀悽。
*
是否我能夠問起?
現在妳對他的感情。
是否你聽見?他在呼喊妳的聲音。
『風中輕聲說著,我只是先行一步離開。』
用清水清洗他的墳墓,上面刻著山本武,掃墓的時間對他來說是個折磨,她總是在雙眼紅腫後結束掃墓的動作。
曾幾何時,在他墳上擺上著的鮮花,從黃水先變成了紫蘭?
枝末細節他從不深入去探討,只是默默的看著她的一舉一動。
「只是聽到槍聲,只聽見他要我快跑……然後搬到援兵的時候什麼都已經來不及了。」
「?」
這次斗大的淚珠沒有落下,是我害死他的。
她說的話在他腦袋裡盤旋;在這一刻明白她的思維,她第一次勾著他的手臂,說著是不是能夠接受這樣子的小春?答案可以是肯定的。
妳給我的枷鎖牢靠的我無法自己掙脫。
同理可證,山本武的死也為她扣上名為罪惡的鎖鏈。
死去的男人為那女人套上無息的束縛,而另一個男人企圖給那女人名為解脫的繩索,卻反被她的所有吞噬淪落為牢人。
*
太陽在西方落下,黑色的外衣染上塵埃,為他泡上一杯咖啡,苦澀的令人麻木,身邊的她有那麼一點點的不同,像是少了些負擔,少了些沉重。
兩人窩在黑色的毛毯裡將體溫分享給彼此,拉扯他沾上口紅的襯衫他有意無意的皺緊眉。
「雲雀先生我跟你說。」
「……。」
「小春好像聽見山本先生的聲音似的。」依畏在他胸前聽著他的心跳,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頻率變的明顯不同。
「那又怎樣。」將她收緊在懷中,加重力道,像在對誰宣示著『他是我的女人。』
你生氣了嗎?
我沒有。
騙人。
「告訴我那個山本武跟妳說什麼。」
「他要小春不要根恭彌再一起。」看著他有些發青的臉色覺得有趣,欣賞了幾分鐘後淡淡的說唬著恭彌玩的。桌上擺著的黃水仙已經凋零,床頭的紫羅蘭還盛開。
當月色灑進窗緣的時候,她第一次開口說『我也愛你。』
陪我去掃墓好嗎?
……妳自己決定。
她依然捧著滿滿的紫蘭,在他墓前說著什麼,帶著欣慰的表情,放鬆的神情似乎眼前真有人跟她對話似的,所以為什麼把黃水仙換成了紫蘭?
「因為小春不再愛著山本先生,只是永遠不會忘記他。」
他走進他的墓,在那個男人死後的第一次,抱緊她當著那個男人的面對他宣示。
然後一陣風吹來帶著刺骨的冷風,像他在忌妒似的,卻又無可奈何似的。
細聽風中帶的話隱約說,鐵鏈都會腐朽的,套在你們身上的也一樣。
所以我在這裡呼喊妳的名,妳都聽見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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