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4月17日 星期四

《風林火山.1.2.3》戰無 元稻

  戰國無雙 長宗我部元親X稻姬 背景仍以戰無為主。
  
  
  

  
  
  
  銀色的柳樹搖搖、晃晃、彎彎,三味線的聲音飄飄、盪盪、流浪,還年幼的元親已經長大成人,為了伊予的征戰來到織田家,簡單華美的庭院是他喜歡的地方,有時候這個地方可以看到一個相貌清秀的女孩,他記得非常清楚,那樣美麗的人只要看一眼就不會忘記。
  
  
  
  「妳跟妳父親一點都不像。」本多忠勝太勇猛,太英勇,只到他肩頭的妳太柔弱,太溫馴。
  
  他總是在遠遠的這端望著房間深處的彼端,有時候他會有一點點新發現,像是嚴謹的她居然喜歡吃甜食,她偶爾也會在濃姬身邊學習女孩該做的是,當時他經過看到她笨拙的樣子放聲的笑了幾聲,然後拿起三味線在外邊的走廊彈奏著愉快的旋律惹來她的白眼,不過大部分的時間她幾乎都跟在她父親的身邊,也會撥一點點時間去給家康泡茶。
  
  
  
  
  還真的有點羨慕德川家康那老頭子。
  
  
  
  
  天空飄著細小的雪,落入土中或落在柳樹上,落在他身上或落在琴上,他沒有拍掉的意思。
  
  「元親大人,已經入冬了如果在出陣之前感冒就不好了,請您注意。」
  他不予理會,只是撥弄著琴弦沒有答話,他拍著旁邊的空位意示她坐下,她將架在肩上的大弓取下坐在他身邊。
  
  「元親大人的琴聲很迷人。」
  「我的琴有生命。」眼神飄向表情疑惑的她,沾在綢緞上的雪融化、沾濕,就這樣沒有在對話,於是他又再彈上一曲。
  
  
  雪下呀下,旋律在手中撥弄,她不曾安靜聽過這種動人的琴聲──『將琴聲烙在心頭。』
  
  
  戀人的雛型一點點一點點的形成在她心裡,他是否如此?
  看著她陶醉的表情,他的嘴鉤起迷人的笑容,琴聲仍然響著。
  
  
  
  他倆的寢所不遠,可是並不會天天都碰上,當要入眠之時他總會來個幾曲之後才熄燈,這是他的習慣,那天之後她才發現,於是當天的不順心、不愉快,總是會在那段時間煙消雲散,有時候談到她喜歡的曲子她會跟著旋律哼唱,有時候會在他門前遞上一杯茶然後悄悄的離開,隔一日洗淨的茶杯會放在門邊到蓋在拖盤上,偶爾遇到的時候他總會談論她泡的茶,兩人相約著某天誰誰誰彈琴誰誰誰泡茶然後在未來是不是誰誰誰會娶那個誰誰誰?
  
  
  『當然不會這樣簡單的。』
  
  
  於是出征會議確認後,晚上附近的房間不會再有琴聲,偶爾房間外的茶也不曾出現。
  
  
  
  *
  
  
  
  「稻姬最近對三味線似乎有很深的興趣?」
  「唉?只是有點興趣。」她會漾著溫柔的微笑這樣說著。
  
  稻姬大人最近似乎變的比較溫柔了,這樣的流言盛傳在她所在的這片土地,記憶中三味線的聲音在她腦中響著不曾遺忘過,然後彈著三味線的那個男人會笑著,不發一語,像是陶醉在三味線的曲調中,也像是用著旋律刺探著她一般,那感覺她不排斥的『元親大人,稻姬很喜歡你的。』
  
  
  「濃姬夫人是不是能夠敎我簡單的三味線呢?」
  
  
  想要在靠近一點,一點點,在接近一點,那三味線的旋律,那演奏的那個男人她都想要在接近。
  
  被他看穿卻看不穿他。
  
  當然對於這樣的稻姬忠勝卻滿腦子狐疑,他的乖女兒是怎麼了?成天抓著弓要他敎她的女兒卻成天抓著三味線要濃姬聽她彈琴──雖然說女孩本來就該這樣。
  
  像家康提起的時候家康笑開了嘴,忠勝呀忠勝,你是個猛將、慈父卻不是賢妻、良母,他還是不懂家康的意思。
  
  「這是正常現象嗎?」
  家康大大的點頭說著在正常不過了。
  
  
  但是身為猛將他希望在戰前可以全心投入她的武藝。
  可是身為慈父他希望她可以過她想過的生活。
  
  
  這樣下去武藝會荒廢原本是這樣想的,可是在某次巧合下忠勝路過射箭場,而他驕傲的女兒弓術居然突飛猛進,於是他也沒有再多說什麼了。
  
  
  
  這意味著她不再是成天跟在父親身後的小稻姬了,現在是成熟長大的大稻姬囉。
  當下他才領悟,女兒已經不是女兒而是女人了。
  
  
  
  
                             TBC.

  
  白色的營帳,武將們為在桌子的兩旁,確認最後一次戰略這次對伊予的征戰將會是關鍵,雖然不保證能夠順利但是這次的勝算超過七成,要想像戰敗的情境怎樣也想像不出來。
  
  
  「等號角一出聲我會率領前線等待出戰,秀吉跟稻姬率領騎兵突襲敵人後方,家康留在本陣,元親你就跟忠勝一起突襲敵人的兵糧庫。」
  「確保戰爭勝利附帶的是監視嗎?」
  
  
  於是他們兩人在見面的時候已經是戰場前夕,三味線的聲音仍然持續不斷的彈奏著,當然她很明白戰爭的前夕不該多想什麼,可是還是難掩見面的喜悅,於是第一次能夠在戰爭的前夕安眠,因為那琴聲,因為那旋律,所以可以靜靜的沉睡。
  
  
  戰爭這種東西當然能夠避免就避免最好啦,可是信長大人的野心太廣太強大,他的欲望無邊無界,卻讓人沉淪,家康也好秀吉也罷,都是信長大人渺小的追者,而你與他們不同──只是暫時臣服在信長大人的身邊而已。
  
  
  『沒有人能夠駕馭信長大人。』
  
  
  埋在地下乘滿水的甕靜靜的有了漣漪,琴聲停止,號角聲響起,敵人比預期的還要早進攻,相對於敵人薄弱的士氣他看的見他們所有人眼裡的恐懼,相對於我軍磅礡得士氣震懾著伊予這片土地雙方碰上的嘶吼讓人戰慄,勝負很明顯,敵人的突襲反而增加了織田軍的士氣,土地將化為焦炭村莊將會焚毀,夢靨一般的佔領、侵略,第六代天魔織田信長一貫的作風。
  
  
  她揮舞著大弓雜兵的鮮血灑滿她的戰甲,戰爭就是殺戮,侵略就是破壞,對於這樣的道理她從沒有懷疑過,可是當殘兵敗將說著『不要殺我』的時候她仍然會迷惑。
  
  『不是殺人就是被殺。』
  
  放走手下敗將卻被捅一刀這種愚蠢的仁慈織田軍不該有,儘管會迷惑,但這是她所選擇的道路是她的主人選擇服從的天魔,在這樣的時代,忠與義要比實質上的物品質錢多了對於服從的人要有絕對的忠誠。
  
  
  
  「嚷著我要妳的命的大將依然存在。」
  你為了守護什麼而奮不顧身嗎?
  
  她發現他會在戰爭結束後為死者彈上一曲,是給那些人施捨的唯一一點慈悲。
  
  
  
  織田的勢力不斷擴大擴張,這場戰爭沒有持續很久,大獲全勝的織田軍在佔領伊予這片土地的時候仍是輕鬆無阻,然後甲斐、信濃,對於信長來說武田信玄直得讓他期待。
  
  
  天臺座主沙門信玄、第六天魔王信長相互挑釁的味道很深。
  
  戰火的味道仍然一直飄散不退。
  
  
  
  *
  
  
  
  「我聽見了,元親大人在戰場讓令人震懾的琴聲。」當然,戰爭過後獎賞仍是要刮分,於是德川家康與他的家臣來到四國──長宗我部元親所在的四國。
  「安魂曲,妳也為此感到恐懼嗎?」
  
  
  是啊,可是其中喜悅佔了大半部份喔──因為到此為止我們還是友國阿。
  
  
  長宗我部元親跟稻姬是什麼關係?是武將跟武將,是友國跟友國,還有嗎?我想──是朋友跟朋友吧?
  
  
  於是夜晚仍然響著三味線的聲音,而她仍然會泛著微笑將熱呼呼的茶至於他的門前,當然這些動作當父親的全部都看在眼裡,現在是友國也好未來是友國也罷,總有一天織田信長會吞噬整塊大陸,如果萌生了愛意,那將會是痛苦的人生。
  
  
  
  
  他知道,她也是,所以他們從沒說過什麼喜歡不喜歡愛或是不愛,這個時代的戀情讓人刻骨銘心,要內斂、要機靈、要洞察局勢,這些規則他們都知道,所以很珍惜在一起的短短歲月。
  
  越是珍惜就越是陷的很深,他很坦然的表現對她的感情『可是她不能。』
  
  「我不會隱藏我的感情可是妳卻必須如此。」
  「元親大人。」
  「我們不會有結果,即使是互相的感情也一樣」妳我都知道,可是還是陷進去了。
  
  就像他們都知道的,織田信長遲早會吞噬整塊大陸,所以與織田家結盟的長宗我部家不可能迎娶織田家的重臣德川家的忠臣本多家的女兒,四國的國土也是他要侵略的國家,那麼──如果她嫁到他家將會變成長宗我部家的人質來威脅本多家,未來的路清晰可見。
  
  
  當然她和他都不是個會感情用事的人,也是他被吸引的關鍵,可是若是為了她與世界為敵他也不是不願意,只是兩人都過於理智、過分忠義。
  
  
  
  其實很希望妳說『就讓我成為人質』這種話,說起來很迷人很灑脫,可是被須背負的是叛國棄父的罪惡,她當然不可能也做不到──本多家著名的就是忠誠。
  
  
  
  「那麼元親能為稻姬保留這份感情嗎?」
  琴生靜寂,第一次在他的臉上看見困惑。
  
  
  
  『不能保證永遠,只能到生命終結之時。』
  
  
  
  
                                                     TBC.


  『那天之後──又過了幾許光陰?』
  
  
  她與秀吉家的臣子三成締結一段美滿的婚姻,她帶著假笑挽著他的手臂,三成至少知道她的處境,她愛的人,他愛的人,可是妳知道嗎?妳的手只要牽過一次就會令人眷戀。
  
  「妳想什麼我都知道。」
  「我會做好分內該做的事。」
  
  沾滿灰塵的三味線跟無塵的大弓並列在房裡的一角,從今以後她不再是稻姬,而是石田三成的夫人,要將心裡的事好好沉澱,向婚禮當天他帶著的微笑,她帶著的微笑──都是虛假的祝福。
  
  
  
  原本認為這就是他們的結局,這樣就好這樣就夠了,又有誰會知道本能寺之變燒死了信長大人的慾望呢?
  
  追隨的人消失了,信長大人,你能夠告訴我該怎麼做嗎?最愛的兩個人不是站在她身邊,德川家根羽柴家──就此分道揚鑣。
  
  織田天下就此消失,秀吉大人繼承了您的野望。
  而父親他們呢?也是為了統一天下而戰鬥。
  
  
  
  你是這麼說的嗎?元親大人,我們未來的路清晰可見,稻姬並不認為你說的是正確的。
  
  『您的三味線我再也沒有去碰過,而我的弓箭依然在戰場上穿梭。』
  
  
  
  *
  
  
  
  「長宗我部家與德川家結盟?」手中的扇子輕敲手臂。
  「這下子我們的處境變的很困擾了喏。」
  
  她的眉頭皺著,下一場戰爭『關原』他們兩人也許會在戰場上碰頭,可是秀吉大人說的,要創造一個大家都笑著的世界卻讓人嚮往──不要這種虛偽的笑臉了。
  
  
  還有元親阿,你說的事你真的做到了,稻姬很感謝你。
  
  『保護我父親。』
  
  
  
  *
  
  
  
  紅色的月光再次閃爍,依然是染血的戰甲,他們交錯的姻緣,畫上句點。
  
  「我在戰場上碰見他了。」
  「你殺掉他了嗎?」當他說著那句話的時候她只是平淡的回應,其實內心有什麼東西正在激動的翻騰,回盪在腦子裡的旋律怎麼會這麼哀傷?
  
  「我放他走了。」她回望他淚到這個時候才流出來,謝謝你,三成真的謝謝你。
  他盯著她看,看著她的眼淚、看著她皺緊的眉,顫抖的雙手沒有勇氣將她擁抱,只是默默的為她付出想著『總有一天妳會看見我對妳的愛對吧?』
  
  
  如果真的有神明的話──為什麼這個世界會如此悲悽呢?
  
  
  *
  
  
  『從那之後,又過了幾許光陰?』
  
  
  在他的喪禮上她沒有哭,你所掌握的四國也很快就會被佔領吧?
  
  
  手中緊握的三味線在亂世中失去主人,於是他將大弓與三味線並列,已經染上塵埃了呀──現在,而我的弓箭仍然在戰場上穿梭。
  
  
  用手指撥弄著琴弦,像是記憶從腦海滲出一樣歷歷在目,他的手掌,他的臉,他的髮,他的眼,最後讓我為你彈上一曲安魂曲,像你施捨那些死去的士兵一樣,於是久別的琴聲再次響起,撥弄著人記憶中的漣漪,是她也好,是秀吉也好,是三成也好,另然懷念的三味線又不斷的響起──直到生命終結的時候。
  
  
  1599年長宗我部元親在這樣政局不穩的情況下病故。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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