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很久以前開始,要問他是多久,正因為是很久以前思考的事情,所以只能用此為開頭。
『幸福。』這個詞對他來說是個怎麼樣的詞呢?至今,日向寧次仍找不到一句形容,來敘述他對這個詞的感覺。
00
「雛田大小姐!!不可以進廚房!!」大約,是在五月中旬,日向家發出中氣十足的喊叫聲,這聲音來自她的丈夫,來自她的哥哥,他清秀的臉龐,穿戴著與他不搭調的圍裙,正阻擋她連接廚房的那一扇門,要進廚房就要先過我這關,類似這樣的情境。
「寧、寧次哥哥──只是做飯而已,這個我還可以做的。」
「不──行。」語畢,指著已經擺好餐具的餐桌,瞇起眼,她懂他的意思,但還是淺淺的嘆了一口氣,拿出口袋裡的髮圈,繞過他的頸子,為他紮起了馬尾。
「那……雛田就等寧次哥哥了。」
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是從雛田懷孕之後,原本就已經暗中過度保護的她的老公她的丈夫,在她懷孕之後,對她的過度保護比過去要上了一個階層,或許該說大部分的過度保護行為只是從暗中理直氣壯的浮上檯面而已,原本她打理的午飯與一些簡單的清掃,在那之後通通由他來包辦,甚至倒茶又或者其他的什麼,一點也不需要她出到力,正因此,她才嘆氣。
她撫著她的肚子說著──『你看,你爸爸是不是太誇張了一點?』
其實,也不過才第二個月而已。
01.PEACE AND LOVE
她托腮,在餐桌上,看著她丈夫的背影,是那樣高大,那樣完美,原本遙不可及的東西在這個家中變得觸手可及,幸福,腦中,就只有這兩個字──她很幸福。
她總覺得──生命本身就是一種消耗品,而這種幸福使生命的消耗變得快樂。
他在廚房忙著,她在腦中忙著,但最終仍踏進了廚房,用自己的雙手從背後還住了她的寧次哥哥,即使是從背後,心跳依然是那麼清楚,似乎是太專注於晚餐,他嚇了一跳,她感覺到了他驚嚇地顫抖,但沒看見他勾起的嘴角。
「寧次哥哥,覺得我們的植日會是怎樣的人呢?」
「當然是像大小姐一樣,是溫柔的孩子。」從這個地方,就可以知道,寧次打從心裡相信孩子會是個女孩「大小姐覺得呢?」
「當然要像寧次哥哥一樣──。」
「怎麼樣?」
「一樣──。」他笑得更深。
「今天幫大小姐準備了豐盛的晚餐。」
「嗯?」她順勢移動到他身邊,總算──是進了廚房,耍了一點小手段。
他看著他的妻子,纖白的手在一旁準備著待會要用的食材,他不讓她碰刀,不讓她靠近火,她只能靠近餐具擺放的地方還有準備食材的地方,這是他對她的妥協,如果什麼都不做的話,她也許會難過的垂下眼,但,一但過了第五個月就不許這樣,他先開出了這一張有期限的支票,她到沒得選,對於日向家中的無賴,只要他說定的事情,大部分都沒有選擇權。
他還記得那時候他的大小姐時不時就孕吐,一開始她自己還以為只是腸胃不適的感冒,瞞了他兩個星期,直到陪她去看醫生之後,正在看診的小櫻悠悠然的說了『雛田很健康,只是懷孕了而已。』只是懷孕了而已,這種話是可以用而已就一般般帶過的事情嗎?當時雖然佯裝鎮定,其實心思早就已經不知道飄到幾個月後的未來了。
「阿阿,寧次──。」正要離開的時候小櫻叫住他。
「啊?」
「太激烈的運動,在雛田懷孕的期間盡量不要做喔。」
「比如說──?」
「飯後洗完澡夫妻會在床上做的事情。」語畢,日向寧次沉默了一會。
「完全不行嗎?」發言完畢,被小櫻狠狠的瞪了一眼,他就沒再敢過問了。
這時候,最後一道菜也終於完成,他在們飯桌上坐著,偶爾對上眼,他還是能夠看見她還羞的移開視線,總覺得,不管事發生什麼事,只要是這樣還能安一的有一點平靜的晚餐時間,他就已經很滿足了,雛田大小姐──我阿──
0.2
他的大小姐,在這段期間,稍微養成了午睡的習慣,而他也習慣在大約下午1點左右,到寢室去看著她是不是有好好把棉被蓋著,通常,他會在床沿看著她的睡臉直到她清醒為止或是陪著她一起小睡,一如往常,他看著他的妻子,坐在床沿,只是──也許是因為天氣的關係,原本在身上的棉被已經不知道到哪去,超微掀起來的衣服與衣服的空隙中,露出潔白的皮膚。
他吞了吞口水,想想時間,差不多,也有兩個月了,他看著那塊肌膚,伸出手,把她的衣服往下拉了些,帶點顫抖,帶點衝動,左手撐著臉,又把衣服往上拉了些,只要在上去一點就──就……。
他重複這個動作,大約重複了兩分鐘『是做?還是不做?』畢竟小櫻也只是說盡量而已──盡量而已──可是小櫻的而已是連懷孕都可以而已的而已。
「寧次哥哥……。」她出聲,像是做了賊般的他迅速的把手抽離,假裝什麼事都沒有一樣,其實心裡心虛得很。
「咳!大、大小姐。」
「寧次哥哥……對不起,你忍耐很久了對吧?」
「噫?」他的大小姐說的是這個嗎?不不他的大小姐有這麼機靈嗎?「指的是?」
「最近一直都沒能親手弄一桌晚餐。」
「阿──。」原來指的是這個,這時才鬆了一口氣,畢竟他可不想被當作是趁亂偷襲的變態,尤其是他的妻子。
她看了看窗外,也她不多時間該醒了,撐起身子與他並肩坐著,或許,靠在他的肩上,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老覺得在某些期間,她的寧次哥哥似乎都會顯露出一憂鬱的神色,但這抹憂鬱稍縱即逝,瞬間的讓她誤以為是不是自己看錯了似的,要說那種表情──就像是現在一樣,皺著眉頭但卻笑著。
「是、是不是,有什麼話想說呢?」
「呃,大小姐說的是?」她看著他,撫平了他眉間的皺褶,你已經被抓到了,就算是敷衍,也是沒有辦法通過這一關的喔。
「有時候寧次哥哥看起來悶悶不樂的。」他的大小姐問了,他到有點呆愣。
確實,就連他自己也發現了,但目前連他自己也不太清楚這個憂鬱的正體來自什麼,總之,應該不是關於小櫻提到的那件事,恩應該不是,就那個飯後最好不要做的那件事,應該不是,應該不是──吧,他撇頭又思考了會,把記憶追朔到那天他思考的未來,在兒子出生之後的許多事,他們的家庭,也從兩人變成了三人了,就算是這樣,有時候也會想著『還是希望大小姐只看著我一個人就好了。』的想法,但這是在孩子出生前,便是他最後的期限了。
原來是這個嗎?就是在跟自己未出世的孩子吃醋阿,真是蠢斃了,所以驕傲吧!植日,你是世界上日向寧次最嫉妒的人!
「寧次哥哥?」
「稍微,有一點嫉妒吧?有一種女兒要嫁出去的感覺。」
「寧次哥哥你在說什麼傻話。」不管怎樣,他現在很能體會日足把雛田嫁給他的心情「哥哥是怎麼想的呢?」
「如果你的愛是一杯水,而我是一個空杯子,原本杯裡有滿滿的水,在兒子出生之後水就會被分一半去給他不是嗎?」大概像這樣的感覺吧。
「不管發生什麼事,你杯子中的水一滴都不會減少的。」
「大小姐……。」
「我會用我的眼睛看著你,還有植日,用等同的愛。」
「不行──。」
「哎?」
「我的要比他多一點。」語畢,她緊緊的抱著他笑了。
雛田大小姐,我阿──
──我阿,究竟是憑藉著什麼?能夠得到這種幸福呢。
在感受的彼此的體溫之間,他也終遇鬆懈了眉頭,把自己膩在幸福之間,對他來說,這個詞時而平淡,時而清爽,時而甜膩,卻也是目前他最喜歡的一個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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