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之向》REBORN-子世代

本篇設定在剛剛繼承完戒指之後，
狐狸是在夜宴中出現的，想說描述一下昌平跟狐狸的日常
雖然有六個小段，但其實沒什麼太大的關聯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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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黑色的水氣聚集在天空的腹中，彷彿能擰出水的空氣在流動，流過他的鼻間，他的眉間，世界，是黑色的。

在天上聚集的黑色雲朵，像裹了一層膜發出呼嚕嚕的悶哼聲，而他，一襲黑衣，雖然是黑色正裝，卻不穿戴整齊，雙手衣袖捲起，在被空氣弄濕的草原上，不慌不忙的勾起嘴角。

──『真是好天氣阿。』與黑色的天空相反的是，他那如陽光般的笑容。

從西裝暗袋掏出匣子，雷守的戒指與盒子碰撞，出現的是一隻狐狸，像是嗅著最美味的美食一般品嘗著空氣，這是牠最喜歡的天氣，他知道，如同自己喜歡雷聲一般。

「怎麼樣？出來放放風吧？」

「別自以為一副很了解我的樣子。」狐狸甩甩尾吧，指著遠方，瞬間一道雷落下。

與之相遇是因為某次緣分，牠是世界夾縫中的妖怪，擁有兩支尾巴的狐狸，除了他自身之外，沒人能夠直接看的見他的樣子，沒看見──並不等於不存在。

他曾在眾人面前打蓋過匣子，當時的昌浩只是說了，好像有什麼在那裡，是一支沒被馴服的動物，恭平則那樣說了，那裡的東西在窺視，但他看不見實體。

「那就由你來告訴我嘛。」

「……。」

「喂，別不說話。」他摸摸狐狸的頭，用雙手擠壓狐狸的雙頰。

那時候的牠什麼也沒說，只是望著一片黑色的雷雲，不發一語，牠討厭人類，但對他卻特別仁慈。

02.

越是對於匣子使用得熟練，他就越能夠感覺到自己確實又變的更強了些，與恭平精準卻有十足破壞力的攻擊不同，在戰鬥起來彷彿要將一切燒成灰炭似的，這就是澤田昌平。

雖然也常被恭平說這是在浪費體力，但他向來就不是會抓準分寸的那種人，當然也是有做得太過火的時候，只是對於這些事情他總是一如往常的一笑置之。

「為什麼選擇我呢？」這是他對狐狸不只問過一次的問題。

在雷聲之後開始下起雨的時候，昌平總會想起秋澈，因為雨之前是雷聲，雷聲之後是雨聲，也有時候兩個會一同進行，只是秋澈常常不在義大利，這時候他能煩的，也就只有其他人了，第一個下手的是春人，再來就是恭平了吧。

「為什麼不找你的哥哥。」這也是牠對昌平不只問過一次的問題。

而他與牠對於彼此問題的回答，皆是沉默。

03.

──你知道嗎？

世界上有分兩種事，做得到的事情，跟做不到的事，即使努力了卻無法達成的，對澤田昌平來說，那也屬於做不到的一種──成為像昌浩一樣的那種人，就屬於做不到的事情。

他無法成日帶著笑容，坐在首領桌前那樣從容地看著那些比心還要沉重的紙張在自己眼前一張一張的滑過，對於家族的責任，他從來就承擔不起。

「想成為雷守？」

當時藍波叔叔詫異的疑問句似乎還在自己的腦海裡打轉，原本雷之守護者的人選並不會這麼快就定下來，與其說是被指派，不如說這個位子是他自私的向藍波要求的，起初藍波還有所顧慮，但在察覺了狐狸的存在之後，藍波馬上就答應了。

一直以來，昌平對於自己想要的東西，在釐清思緒之後目標就會淺顯易見。

「吶，妖怪是怎麼出現的？像人類一樣會有孩子嗎。」陰天的草原上，雨還未停下來，只是好奇問，卻彷彿看見狐狸眼底不曾出現過的波瀾。

「會也不會，不是所有妖怪都相同的。」

「你呢？」栗色的他追問，狐狸並沒有馬上回答「怎麼？這不是不能告訴我的事情吧？」

「哼。」

他們的對話，從來都會是句點，牠的謎點太多，而他卻毫不在意，他喜歡牠的陪伴，想要與牠成為朋友。

04.

世界的心情，有時候會隨著天氣改變，從十一代首領稍微失去朝氣而下塌的頭髮就能夠察覺，他笑盈盈的推開首領辦公室大門，撲向自己的，是那股溫柔，昌浩坐在首領辦公桌前向他打了個招呼。

「雖然很想好好跟你打聲招呼，但是現在的狀況好像沒辦法這麼做。」眼前的，是與自己有相同長相的，他珍愛的哥哥，彷彿脫力的擁抱著數日未眠的疲憊，朝著自己吐出了這些話。

──上次跟我們打過交道，在北邊的那一個家族，最近又開始騷動了，可以麻煩你嗎？

總在想與之對話談心的時候，任務的指派老會默默的飄上來，而他會一如往常的笑，然後承接指派的任務，昌平的臉總與笑容脫不了關係。

05.

戰鬥，總是跟他的生命交纏在一起，如果要把它跟自己的生命分開，那麼就必須先讓自己死過一遍才行，昌平一直都是這麼認為的。

但是他不想要先死一遍，也不想放棄現在擁有的任何東西，因為他很貪心，他是貪心的人。

讓大量的雷落下，所有在眼前的東西因為高溫瞬間化為粉塵，那其中包含房子、與人類的某些部分，他看過這樣的場景許多次，至少用一雙手的手指來計算，已經沒有辦法算得進去，然而卻毫無波瀾掀起，心中然異常的平靜。

如果看到了這樣的場景，還能夠不流淚，是不是表示自己已經無法再成為人類了，有時候他會這麼想，站在旁人的立場來看，現在做的這件事情，一定是不能夠被原諒的吧。

石之心啊，總在心應該要瑟縮的時候猖狂的出現。

「只要還有良心在，就不會變成妖怪吧？我記得，你曾經那樣說過？」先是躲過一個拳頭，再將手中的利器往前重擊。

「成為妖怪有很多原因，難道你認為妖怪就沒有心嗎。」牠在他肩上，用指尖畫出一道落雷。

心嗎？是錯覺也說不定，總覺得在一個人出任務的時候，他的心與他特別生疏，然而現在思考這件事情是對的嗎？是不是不要去管他才是對的，如果把心敲開擊落，裡面出現的會是什麼，時不時，老會被這些突然冒出的問題弄得一愣一愣。

如果是昌浩又會怎麼想呢。

在這麼思考的同時，腦部被某鼓力道重擊，悶哼一聲搖晃身體，吃力的站住腳，看清後方的人影，小腿被開了一槍──『真是的，出任務果然需要集中精神阿。』

心中難得的牢騷，咽喉悶哼出聲，用盡體力，把剩餘的敵人殲滅，接著不負責任的倒地，等待澎哥列的人把他回收回去，現階段一個人出任務的話，這個狀況對昌平來說還能夠說是常態。

06.

再次睜開眼睛，那已經是在潔白的醫院裡，他一點都不意外，狐狸在他側身，從他倒地之後就沒把他收回匣子裡，醫院的場景，還有他狼狽的樣子，牠已經看得熟悉。

「吶，是憐憫我，才跟我一起走的嗎？」他說，牠沒答覆。

「我曾經身為人類那麼幾個小時，卻在出生之後死了。」牠用肉球在他肚子上的棉被按壓，繞著圈子幾圈之後在上方趴下「再次醒來的時候，在一片稻田之中，成為了妖怪。」

「哈哈──聽起來真是平淡阿。」

「亨，並不是我憐憫你，只是我跟你有許多相向之處，或許對於某中東西有強烈的渴求就能夠變成妖怪吧。」牠打了哈欠，用牠那貌似已經看透事物的語氣那麼說。

「對某種東西有強烈的渴求嗎──。」

「至於為什麼選擇你，現在我可以回答你這個問題。」

──因為你是在強光之下，還能被發現的一道光。

牠說，他笑了，如果是那樣的話，恭平便是強光下的一道陰影，所以才顯得重要。

「看來未來也要繼續拜託你了。」他用那還有一點虛弱的手，在牠頭上拍了拍「要回到匣子裡了嗎？」牠搖頭。

在康復起來之前，牠會在這裡看著，只是這樣說，阿阿，就這樣安靜地度過一陣子，或許也是不錯的選擇吧。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