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御台場,可以看見一條沿著海岸搭建起來的公路,晚上的時候,路燈點亮,像極了某種實質存在的生物,如果沿著那條公路一直奔跑,那麼在公路的盡頭,可以看見什麼呢?
這是妳當時對我說過的話,那時候的我並沒有回答,只顧著把妳留下的淚擦乾就已經分身乏術。
『──並不是可以看見什麼,而是想要看見什麼。』
吶,美美,如果妳再次問起這個問題,我應該會這樣回答妳吧。
01.
美美轉學過來的當天晚上,馬上就接到素娜的電話,內容全都是美美的問題,老實說,他完全沒在聽,直到電話彼端的人問了許多次『太一,喂,太一!你有在聽嗎?』他才免強回神『就這樣,明天見了。』
掛掉電話才發現原來跟素娜的對話已經過了三十分之久,到底說了什麼來著他到底也經想不起來了,過了一下子,便收到素娜的簡訊,裡面是美美的電話號碼。
──來吧,公主。
莫名其妙腦中閃過當年說過的那句話,被自己嚇到,重心不穩整個往後倒,頭就這麼紮實的摔在地上了。
「哥哥你在做什麼……像笨蛋一樣。」
對對沒錯……真的是笨蛋阿。
*
到底為什麼這麼突然回來?
面對光子郎的問題,她只是看著抬頭看著天花板思考,當然是因為很重要的事情回來的,只是除了那件事情之外,還有某件非確認不可的事情。
「非確認不可的事情?」光子郎拿起桌上的烏龍茶,發出疑問聲。
「不會吧?光子郎你不知道嗎?」不是,也不是說不曉得,甚至可以說那是他最清楚的事情,只是他不太想要聽她說出口。
「像是?」
「像是以後要做什麼啊,之類的。」噢,原來不是跟感情有關阿,白緊張了白緊張了。
「美美以後要做什麼都可以的喔。」光子郎回答,她卻愣住了。
──美美以後要做什麼都可以的喔。
這句話並不是第一次聽見,太一也曾經對她這麼說過,究竟是在什麼時候她卻想不起來,只記得那段回憶的味道是帶著草味,還有河邊的潮溼感,這麼說來,那句話的起因究竟是什麼吶,當回想起來的那股熱流又是從哪邊竄出來的。
兩人暫時的沉默,不過光子郎卻挺習慣這種短暫的安靜,只有在這時候,心的樣子才能夠看得清楚,就現象再也能明確看見,她的心早就已經不再這間房間內,話題止於此,他也知道似乎差不多該離開了。
「美美,你的手機在響喔。」
「阿阿,這是……太一?」這是早上跟素娜要的號碼,只是沒想到這麼快就用上,而且還不是她主動聯繫的「喂喂?太一?」
一邊聽著她說話,光子郎一邊收拾自己的東西,時不時轉頭盯著她瞧,直到東西收拾好準備離開的時候,他也只是向她比了一個要再見的手勢便悄悄關上門。
──足球社的經理?嗯?當然好阿。
*
拱手讓人?光子郎向來不喜歡這句話,但要是必須讓的人是與自己親近的人,那麼自己又應該如何選擇?他從沒有停止思考過,腦中的問號總是沒有減少,求知慾隨著身體與心靈的年齡增加
,直到現在他仍在腦內一個一個拆解確認問題的起始點。
直到太一叫他的名字,他才緩慢的把頭轉向太一的臉,說到底太一應該是想要打探美美的情報吧?不然不會特地約在頂樓吃晚餐,他趴在頂樓欄杆上,想著應該先說哪件事。
「我邀美美當足球社的經理了。」太一率先開口。
「我知道,昨天你打電話來的時候我在。」假裝自己不在意,實際上卻不是那樣的。
「聽說是美美的外婆生病了,她又非回來找我們不可,所以才短暫的回來日本的,昨天跟美美通電話的時候,我問了。」太一咬著牛奶的吸管,靠在欄杆上,看著天空
「恩,那件事情後來我知道了。」
「美美告訴你的?」
「從他的推特上知道的,我每天都會刷新。」
「咦咦……光子郎你這樣沒問題嗎?」你絕對是想說光子郎是變態吧?太一。
與太一的相處總是很輕鬆,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他那處變不驚的態度,與任何事情都能迎刃而解的那種自身攜帶的光芒,總讓光子郎覺得自卑與軟弱。
「沒問題的,因為美美的推特很多人追蹤。」他回答。
「……為什麼啊?每天刷新她的推特。」太一卻不解。
為什麼阿──那比太一矮上幾公分的他把手從欄杆上移開,把脊椎挺直,眼底倒映著藍色的天空,與太一的身影「因為我喜歡美美。」
因為他的回答,太一再次把牛奶吐了出來,兩人就這麼對視不下五秒鐘,是不是該說點話?當時的太一這樣想,心理卻亂的無法思考,說什麼好?把全身細胞使用過一遍能擠出來的只有一句話。
「你告訴她了嗎?」就是這句,看起來完全沒經過腦袋,但其實已經確確實實的思考過的回答。
「這個嘛,我還沒告訴她,因為某種原因。」
是喔……,現在如果接著問為什麼,是不是就是白目或白癡了,所以八神 太一決定把話題打住於此,畢竟得知這種事情,在第一時間有衝擊感是難免的。
「恩……。」也只能恩了,不能還能做什麼反應。
「阿太一,你看是美美,那個男生是誰?三年級的嗎?」指著一樓操場的一角。
「想起來還有事情,光子郎先走了!」不出所料,太一馬上就離開了。
說真的,太一你自己真的不知道嗎?就是有關自己的心意這回事,如果連自己都不知道的話,那旁邊的人又該會有多焦急阿。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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