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之同行》REBORN-子世代

 寫很久今天終於收尾

廢話不多說，下收囉

想要看小鳥飛，但小鳥卻死了。

他的弟弟當時說了『好可憐。』而他只是不敢將眼神飄向正落下斗大淚珠的他的弟弟身上，更是壓下心中的那一句未經大腦的話──

這就是，我們的未來。

*

「那麼，就這樣了昌浩，有關首領的事情，就這樣定下了。」溫柔的父親埋頭書寫的，是他即將成為準首領的文件，而他剛剛正在那文件上壓下手印，那一天，是晴天，卻下著雨「對了還有一件事。」

原本已握上門把的手抽手，昌浩回頭看著十代首領，他的父親，他仔細看著，察覺到他父親的雙手左右摩擦，眼神左右的飄移，似乎正猶豫著不知道該不該開口，昌浩只是輕笑。

「說吧，還有什麼我該知道的。」

他父親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把手放在桌上「關於昌平，下一任首領既然已經選定了，關於守護者，我這邊也有一些確定名單，你將會繼承我的戒指，那麼……我會正式的給昌平其他的選擇。」話尾至此，澤田昌浩已經全部明白了。

阿，說的也是。

既然他已經成為下任首領，那麼──昌平就可以選擇跟他完全不一樣的路，昌平可以成為一個普通人，而他將會走入黑暗。

視線停留在某處，蜂蜜色的他的雙眼，只是露出了一抹溫柔的微笑。

*

那個時候就知道了，他們會有這樣的一天，他們注定會不相同，他回到他的辦公室摸著自己辦公桌上的許多刻痕跟細小的碎裂傷口，他細細數著，指腹摩擦桌沿，想起了以前的那些事。

一起接受訓練，一起學習知識，他在後面追趕著昌平，而現在昌平走在他身後。

──昌浩，未來的我們，會成為什麼？機長？老師？動物醫生？

當時的他看著那張與自己相同的臉，天真地說著那些話，是真的，非常天真，他收起眼底閃過的詫異故作鎮定，掩埋顫抖的聲線回應。

「是阿，真是令人期待呢。」

當說出口的時候，腦內卻浮上了他們兩人真正的未來。

──那是向下墜落的希望。

隱約就察覺到了，從那時候開始隱隱約約的，他發現了一些事情，他與弟弟不一樣的事情，他輕易地就可以抓住世界的軌跡，並預測自己的未來，而昌平的未來在他的腦內卻像是一團亂數。

如果人生能有選擇的話，他希望他的弟弟可以不要在他身後走著，因為──擁有夢想是一件多麼閃耀的事。

杯子的耳朵因為杯中的熱茶溫熱，眼神是寂寞，心像是注視的籠外的鳥。

*

成為準首領之後，就必須要開始熟悉現任首領真正在做的事，包含組織的各個階級，還有彭哥列與各個家族的關係，但那些，昌浩早就已經弄懂了。

他現在比較頭疼的，是不知道未來在他之下的人手，那些足夠資格跟他面對面的人有哪些，而他現在正在等那一份守護者的報告，據說，送來的就是未來他的門外顧問。

叩叩。

「打擾了。」開門進來的那個人，語氣聽起來禮貌得生疏，其實兩個人熟到不行，看見尋進來昌浩是一臉意料之內的臉。

「一點也不意外呢，未來的門外顧問先生。」

「這不是理所當然的嗎。」尋說，他笑了笑。

他打開那一份資料夾，把身體往椅背靠，未來的門外顧問則在盤點著房間裡的東西。

「我辦公室怎麼了嗎？」

「這裡要改成準首領辦公室的話，傢俱就要再用高級一點的。」聽見尋的回答他只是搖頭微笑，像是說著『有必要這麼慎重嗎？』隨即繼續埋首於文件之中。

雲守，雲雀恭平，一個完全不意外的名字與資料攤開在他眼前，他打從認識恭平開始，他就知道那枚戒指終究是恭平的，沒有第二人選，而恭平也會接受那枚戒指，因為他們的路總是並行。

嵐守，獄寺春人，恩──果然呢，然後雨守也有了確定人選，缺了晴、雷、霧守「了平叔叔──」他話說到一半，尋便接下去說了。

「人選有了，只是他還在考慮，時之八九會是那個人。」

「什麼那個人，那個人不就是晴彥嗎？」他再次呵呵笑了一陣。

其實他並不明白，為何幾乎所有的守護者的孩子，都選擇了跟父親一樣的道路，當然包含門外顧問也是，明明彭哥列這一個東西只要一個人來扛這個責任就可以了，而自己正是那一個人，想到這裡，他不禁將視線跨越文件夾，落在尋的身上。

「怎麼了？」

「沒什麼。」

溫柔的午後，溫柔的昌浩，是一團強烈的光，只是，在強光下的天氣，掀起霧朦朧不清。

*

這一頭則是有點奇怪的組合，澤田昌平正勾著雲雀恭平的手，在冬日舔著冰淇淋「你覺得，我父親是什麼意思？說我還有其他選擇這個？」

「可不可以閉嘴。」

「什麼意思阿恭平？」

「就是你很吵，走開，滾開，不要煩我。」

見恭平一臉認真的回答，昌平忍不住狂笑，他當然不是問這個恭平自然也明白，只是恭平一心一意的想睡個午覺卻被打擾，所以很認真的想趕他走，可惜老天從沒站在恭平這邊過。

「不過也是拉，我也沒有戒指可以繼承，彭哥列只需要昌浩就可以了，但是沒有戒指我難道就什麼忙也幫不上嗎？所以想把我趕出去？？」

「我很確定十代首領不是這個意思。」恭平捏著鼻樑痛苦得覺得自己的頭就要痛到爆炸了。

「那是什麼意思？」在這句話之後他又像是惱人的蟲子，繞在恭平身邊問了無數次『為什麼？』

「你要自己想明白。」

自己想明白阿──哪有這麼簡單的事，總覺得有點麻煩阿。

「恭平，你的理由是什麼？」

「小的時候就被拉進來，我還能抽身嗎？再說保護我媽這檔事還是要放在自己手裡最放心。」恩阿，這個理由很雲雀。

「我阿──其實，沒什麼特別想要做的事情耶。」他看著天空那一朵一朵飄過的雲「就像雲一樣，每次有什麼特別想要的東西，總是，在努力之後那東西就會消失。」

好像找不到，只屬於我的東西阿。

他笑了，但那微笑之中，藏著的無奈在恭平的眼中毫無隱藏的浮現。

黑色的他看了他一眼，輕輕的嘆了一口氣，總覺得他很容易，就會被名為澤田兄弟的那對兄弟的煩惱漩渦捲進去一樣，恭平哥哥的事情很多，麻煩你們沒事多煩一下三浦尋，謝謝。

「你就順著你的心吧，澤田昌平。」

這便是由黑色魔鬼口中說出的建議。

*

其實，年幼的自己當時是害怕的，因為，他們不曾分開過。

「第三次。」尋的語氣帶著責備，當事人則像是一臉從睡夢中驚醒的樣子看著未來的門外顧問。

「恩？」

「你已經發呆第三次了。」每當昌浩出神的時候，他總會托腮摀住嘴，把臉轉向右方，而那像鈴鹿的雙眼總會微微瞇起，像是昌浩只剩下呼吸，大腦與靈魂都不在這裡，這是恭平告訴他的，昌浩發呆的時候必定會有的習慣性動作。

「沒有，剛剛不是說到的諾叔叔嗎？你繼續說。」最讓尋可恨的是，就算昌浩絕對是在發呆或出神，卻還是可以重複他稍早說的任務內容而且完整分析，讓尋無法攻擊昌浩，每次都是這樣屢試不爽。

「不說了，除非你先說。」

終於在此時，昌浩才將手脫離了下巴，一臉他的好夥伴怎麼都這麼咄咄逼人，溫和又驚訝的臉，隨即，他抓了一把糖放入他的紅茶之中。

當昌浩需要思考的時候，在茶內放入許多方糖也是他的慣性動作之一。

『那能讓頭腦更靈活。』昌浩曾這麼說過。

也就是說，剛剛在陳述任務的時候，昌浩一顆糖也沒有加入茶中，意思是那點東西根本不需要讓糖加快腦袋運作嗎……，有時後昌浩的一些小動作，真的讓他有點浮躁。

「就是阿──」昌浩把身體往前傾「尋，你覺得昌平怎麼想。」一臉認真的問了一個無用的問題。

「呃。」他憋住了那口想笑出了的氣，結果只發了一個氣音。

昌平怎麼想的，他該怎麼回答，畢竟澤田兄弟的腦袋，裡面都藏了一座路很複雜曲折，又有許多隱藏小路的巨大遊樂園，尤其是昌平，他的遊樂園佔地面積可是非常大的，而且都是一些可怕的遊樂器材。

也就是說「你不想直接問他嗎？」不回答這個問題是最好的選擇。

「正因為是我，所以我沒辦法開口。」

昌平曾想要過那枚戒指的，但昌浩始終無法忘懷昌平那談論著夢想的時候，那炯炯有神又充滿希望的發光的雙眼。

──昌平追著那枚戒指的時候，眼神就像是真正的絞刑者，他並不希望他的弟弟露出那樣的眼神。

「昌浩，如果昌平選擇了另一條路……到時候，你可不要後悔喔。」

「那可是求之不得呢。」就說了，彭哥列只需要一個人站出來負責，而他已經就決定了那個人是自己。

*

果然，不直接跟對方談談的話，是不懂對方想法的，對不對阿？恭平。

對於昌平的問題，他才一點也不在乎呢，他只在乎昌平怎麼還在這，他明明剛剛已經擺脫他了不是嗎？

「我仔細想過了，我想當飛行員耶，那樣是不是很帥。」

昌平盤坐在他身邊，當風起，輕輕撩過昌平額頭的時候，頭髮也飄散的搔癢，那個人瞇起眼睛露出既單純，又美好的微笑，他許多次撇見昌平露出那樣的表情。

──他明白那是什麼，那是對未來的憧憬。

他的眉間微微皺起，那是沒有人能察覺的幅度，嘴也拉長了在尾端淺淺上揚，如同注視著已逝之物那樣的嚮往，他知道，昌浩的心理想要守住的正是那個東西。

「……。」

「那樣真的不錯吼，跟恭平聊完我舒坦多拉，就這麼決定了。」那真是太好了，你可以滾了澤田昌平「恭平你的腦子阿，就像是一片黑色的森林阿，只有一條筆直的路，然後順著路走就只有幾條明顯的路，很好讓別人理清思緒阿！」

他剛剛在罵你腦細胞單純耶，恭平。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恭平很能讓人冷靜下來。

聽你在放屁。

「小的時候，我跟昌浩曾經撿過一隻從天上掉下來的鳥，我們想要讓鳥重新回到天上，不過鳥還是死了。」

那件事情，他略有耳聞，每當昌浩提起的時候，總是會有種無奈與已失去了某些東西的語氣，或許是那時候開始的，那時候他就開始思考關於未來的事情了。

「為什麼他已經很努力卻還是死了，如果那隻鳥遇上了其他的人，或許會活下來也不一定。」他說，並看著恭平，但恭平並沒有想要搭話。

隨後他擺了擺手，離開了他的視線範圍內，恭平的電話緊跟在後的響起，他意外的毫無猶豫接了起來。

「說。」

「呵呵，沒什麼好說的，不就跟我們猜的一樣嗎？恭平你那邊呢？」

未來的門外顧問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黑色的他看著西西里島的天空，說著有點含糊的回答。

*

是想要對這件事情不聞不問的就過去的，即便他想要知道昌平最後的決定，但他不問，不猜，也不去預想，就只是那樣等著父親給他的回答。

「就一個問題。」昌浩溫柔的笑容，在糖撒入紅茶中掀起波瀾「為什麼幾乎所有人都選了跟自己父親一樣的道路？」

輕輕提起茶杯的耳朵，優雅的把它放在唇邊，就算昌浩失去了準首領這個身份，抽掉一切，對於昌浩這個人，仍是散發出了不同於一般人的氣質。

「……這還要問嗎？」未來的門外顧問終於確認好準首領辦公室的空間，還有需要新採購進來的傢俱有多少，單手闔上手邊的書，坐在皮製的沙發上「一定也是想了很多，才做出這個決定的吧。」

「……。」他沒有喝下那一口茶，只是用舌尖先確認了一下茶的溫度，思考著尋的回答。

──說的也是呢，所有選擇與父親相同到路的他們，肯定，都是經過自己的深思熟慮，跌跌撞撞的摸索答案，最後，才戰戰兢兢的接下那個戒指，與自己並無不同。

「阿──我真像個蠢蛋阿。」他笑著，把自己的肩膀放鬆下來，還有手上的那杯茶也是，如果昌浩是蠢蛋的話，那世界上還有聰明的人嗎「就讓昌平自己決定吧。」

「恩。」

話說完，他與尋同時收到了一則訊息，是昌平未來也將會與彭哥列一起的消息，兩人互相對視，然後搖了頭，好像拿昌平沒轍一樣，事實也確實是如此。

「以後也麻煩你了。」他說，尋只是點頭，兩人就那樣靜靜坐著讓時間飄過。

*

當時，在十代首領辦公室前，昌浩低頭看著那份文件，他的父親笑得有點抱歉，但眼神已透露著答案，文件內的細項他已經大概都理解了，也確認過他父親的意思，只是──

──真的可以嗎？

──恩，你是最適合的。

──為什麼……大家都這麼想？

──昌浩，因為你不愛這個世界，你只愛你的家人。

提不出反駁，因為他確實如此，這是他無意識卻深植在腦海中的一部份，不管世界如何，唯有他的家人不能有任何一絲一毫的傷害。

提起筆，在文件上壓下了自己的名字與手印，那天，他成為了彭哥列準第一十一代首領──「那麼，就這樣了昌浩，有關首領的事情，就這樣定下了。」

       END

      其實家人指的就是家族，跟他親近的人。
             覺得大家應該都是各有糾結，我也想看看其他人的糾結O<<，拜託快寫給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