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十年後交錯場面有ˇ
銀色烤漆的跑車在義大利的道路長奔馳,難得皺著眉頭的他在上面打了好多個死結,一旁的她緊張的握著安全帶,說著開慢一點,要帶她到哪裡去?
妳已經上賊車了。
他沉默不說話,沒有燦爛的微笑,沒有讓人放鬆的氣氛,思緒在腦裡打轉,記憶像泉水般湧出來。
『握緊妳的手,我是不會放開了。』
後座的柺杖乒乒乓乓的巔玻,她只是繃著神經,依然說著停車、開慢一點。
那晚我奪走了她的雙腿只是自私的要她陪我繞個幾圈。
思緒的泉水仍一直湧出,不停、還不停。
她踩著輕快的腳步,慢慢的、期待的,一個彎拐過一個彎,哼著歌、打著節拍,遠方的他露出燦爛的笑臉她也回他一個大大的笑容。
『來很久了嗎?』
三浦春。
山本武。
大掌包覆她的小手,握緊她的手,握緊他的手。
在她學會誠實之後在他學習坦承之後,兩人走的更近。
再往前一點,一點點,十年之間的事,在腦裡逃竄,在奔騰,在打轉,再一點點,再往前一點點,像時光倒流一樣再一點點。
*
那天她拖著有些疲累的腳步慢慢走,緩緩動,乾脆就在路邊睡一覺在前進吧?
可是這裡離妳家只有四步遠而已喔。
該怎麼說呢?綱吉跟京子的事其實也就眾所皆知了,可是當他說出來的時候心底還是會有一鼓譟動。
是什麼東西根本搞不清楚,不是悲傷也不是無奈,反倒有點鬆了一口氣的感覺,她抬頭看著天上的星空繁星點點,腦中浮現另一個男孩燦爛的笑容,突然覺得豁然開朗,心痛跟心動其實很相似,忘記誰跟她說過的了。
拍一拍沾在衣上的塵土,她是哥吉拉絆不倒的三浦春。
下次又聚在一起的時候她還是開朗的三浦春。
似乎一切都沒變,又感覺那裏有些微的不對,不是不再摟著綱吉的這件事不對,山本武就是說不上來,然後在某次的巧合之下看見穿著與她一樣制服的他像她告白,讀著她的嘴型說著。
『我不相信愛情。』
他愣在原地有些矛盾,又不是在跟他說,怎麼反到像是他被拒絕了一樣心痛?
「山本先生!」她發現了他,他快速的收起下垂的嘴角露出以往的微笑跟她道了聲午安。
晚上大家說了要一起烤肉慶祝暑假的開始,他只是去商場然後怎麼會來?回過神就在了。
「剛剛那個男孩子失戀了呢。」
嗨咿,你都看見啦?
不只看見了,還知道妳說了什麼,他掛著笑她掛著笑,與她再一起的時間好像會比平常的時間還要快樂個幾倍,胸口中的鼓動,跳著、衝擊著。
像是心臟收縮太快血液流動加快,讓他整個人不對勁,他冒著冷汗,收了收大掌才發現自己的手全是汗珠。
「好像是第一次只有我跟山本先生而已。」
「這麼說起來好像是這樣。」
窮詞,反倒是只剩兩人的時後卻不知道該怎麼做。
他努力隱藏自己的不知所措,找些話題在自己身邊周旋,偶爾抓抓頭,偶爾緊張的比手畫腳,以前大家再一起的時候也沒有這麼不自然,為什麼變了?
因為她不再是追求澤田綱吉的女孩。
因為確定自己有機會所以行動,所以心動嗎?
今天的夕陽是金黃色,帶著染上紫色的藍色,染上金色的紫色,瞬間,將那幅畫映在心裡,她被染紅的臉頰,他被染紅的臉頰。
到了綱吉家的時後獄寺臉臭巴巴的說『怎麼這麼久啊?』
看看時間才發現,已經過了一小時,可是感覺只是十分鐘而已『麻、小事就別在意了。』視線焦點聚集在她,她跟京子一起有說有笑,獄寺只是喃喃唸著『山本武不要自討沒趣了,京子是十代首領的人喔。』
他沒搭話,只是掛著比以往更大的微笑翻弄著燒紅的木炭。
偶爾對上視線的時候,他會迅速的轉頭當作沒再看她一樣,她只會一臉掛著狐疑,低頭處理等一下要烤的醃肉,所以在這個時候──帶孩子的就是澤田綱吉了。
烤肉的情形跟去年的樣子差不多,藍波搶著把肉給吃光了,最後又跟獄寺打了起來,綱吉掛著還事無奈的表情,不過今年京子在他身邊說著『還是一樣熱鬧』,而他還是掛著微笑。
*
車尾搖曳的紅車燈奔馳、奔馳、奔馳。
妳已經上賊車了。
回過神才發現已經淚流滿面。
*
今年的夏天下了滂沱大雨,她再超市門口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只是有人拍拍她的肩傘就遞了過來『妳很煩惱巴?』他掛著的笑容讓沉重的空氣變的輕鬆。
「山本先生一起走嗎?」
「不了,我還有其他事,掰拉。」
他脫下薄外套頂在頭上越過對面的馬路,盯著他的背影有股衝動想追上去,心中的鼓動逐漸清晰,劇烈的跳動,血液急速流竄,就要承受不住。
擦了擦汗才發現自己渾身冷顫。
她有些害怕,心在顫動,是不是對這個男孩動心了?沉寂已久的心跳在今日有了新的悸動。
TBC
十年前十年後交錯場面有ˇ
『山本,停下來嗎?』已經習慣車速的她對他說。
他沒出聲,抿著下唇奔馳,眼框流出來的淚已經乾枯『你還不願意原諒自己嗎?』
將油門採至底車子又飛奔狂飆,深夜的高速公路,銀色烤漆的跑車在義大利的道路長奔馳。
*
『小春,跟我在一起好嗎?』
將她低著的頭抬起,眼裡閃爍著晶瑩的光輝,撲進他的懷裡只想大哭一場,鼻頭充滿他的香氣,平凡的讓人眷戀,心安的讓人依賴,一個人的香氣獨特的神奇,那只屬於他。
『就算不在身邊,妳也會感覺到我的愛。』
她踩著輕快的腳步,慢慢的、期待的,一個彎拐過一個彎,哼著歌、打著節拍,遠方的他露出燦爛的笑臉她也回他一個大大的笑容。
三浦春。
山本武。
那之後他們是戀人,她喜歡閉著眼體會他手掌傳來的溫度,挽著他的手或是抓著他的衣角。
那之後他們是情人,他喜歡看著她多變的表情,嚷著好想做什麼什麼,有時候他會低頭跟她說些什麼,他敢說我會一直愛妳,卻不敢說我會一直在妳身邊,她能夠體會,這是兩人的默契。
*
「山本,停下來嗎?」
標到兩百多的車子在路口緊急煞車,拐杖乓啷一聲從椅子上滾下去,他直視著前方沒有反應,有一點發愣的緩緩轉頭,神色有點驚嚇的她也看著他,她解開安全帶手撫著車門的開關。
「不准下車。」他伸手攉住她的手。
「小春哪裡也不會去。」哪裡也去不了。
「………。」他用指尖感受著她的輪廓,眼神複雜的看著她,看著他。
『為什麼十年之間一封信一通電話也沒有。』
甚至來到義大利也是他去發現她的,這樣算什麼?
『你看見了難道不會又自責嗎?』
*
眼角的余光看就後座的柺杖,腦中浮現的景象讓他鎖緊的眉頭又更緊,擋風玻璃開始碰上毛毛細雨,跟那天的天氣一模一樣。
她說,山本,到義大利的時候要給我知道你平安喔。
勾起的嘴角有些無力,好啊,我會打電話給妳的。
前一天他們兩人互相道別,就算要分隔兩地彼此的愛還是沒有減少,她說她還要去書局要他不用送,他說著路上小心,她點頭回應。
在十字路口分開,看綠燈了以後他才轉頭離開,才走三步,又開始想她,轉身跟她說陪你去書局好了,還沒脫口腳先跨出一步,一台逆向的黑色轎車衝向她,向時間全部靜止一樣,瞬間全部停格,伸手、吼叫,她轉頭,沒有叫,黑色轎車撞上她往路口的另一端疾駛。
瞬間她就幾乎要昏厥,她跌在地上說了一聲無聲的好痛,三秒之後她才放聲喊著。
「哪裡痛?小春哪裡痛?」
看也知道是那極度扭曲的雙腿,皮開肉綻的失去規律『不痛,一點也不痛。』摀住她的雙眼用哽咽的聲音說著,用力的將她抱緊第一時間他撥了急救的電話。
『不痛,一點也不痛。』
手掌感覺有溼溼的液體滲出來那是她的淚,她的指甲鑲進他的手臂哭喊著──
『小春的腳壞了,不能走了。』
椎心撕裂的杵痛,山本武第一次感覺到無力、無能。
*
「就算用義肢還是要拐杖不是嗎?」
她露出微笑說沒關係,十年夠我習慣了。
他還記得手術完的她沒了小腿,除了將她抱緊外不知道該如何是好,飛往義大利的班機一小時之後起飛,可是他哪裡也不想去。
還痛嗎?小春?
『不痛,一點也不痛,你抱著我不走才痛。』
他記得她說的時候他哭了。
就像是死穴,只要一想起就會變的軟弱,回過神的時候已經淚流。
在銀色的跑車裡兩人互相凝視了很久,像是用眼神交會。
「所以你不會自責了嗎?」
那是不可能的阿……。
她噘起嘴,打開門,扶著邊緣小心翼翼的站著,語意伸長的說著『小春會努力不用拐杖也可以走路的。』
「……不要鬧了,我可以扶妳。」
一輩子。
「一輩子?」
一定。
將她拉近車裡小心翼翼的抱緊,霸道的親吻她的唇辦,從那天之後的第一個擁抱,第一個吻。
『去嘗試麻,山本,不要給自己太多罪惡。』
代價是我會一直留在這裡。
妳說的喔。
她閉上眼像以前一樣,讓人依賴的胸膛,還有只屬於他的香氣。
外面下著毛毛細雨,像那天一樣,還有他說的我愛妳也與那天相同,手中的溫度互相交錯,她環顧了四週,疑惑了許久。
『山本,你知道我們在哪裡嗎?』
『…………。』
一路狂飆的小紅帽跟大野狼,找不到回森林的路,打電話向獵人求救過了三天才被發現,獵人斥責大狼亂來指責紅帽沒阻止,兩人只是十指相扣攤手說──那些都不重要。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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